辽宁日报2011年9月14日

　　输入http://www.sciencemag.org/content/early/recent网址，在8月18日的目录下，作为第一作者的hang su即会映入你的眼帘。这位能在闻名全球的美国《科学》杂志上发表论文的青年才俊，是来自鸭绿江畔的丹东学子苏杭。

　　9月10日晚，记者电话采访了远在德国的苏杭。通过长长的电话线，传来的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让人觉得他仿佛就在附近，而不是远在地球那端莱茵河畔的美茵茨。 9月9日，苏杭结束了在英国召开的欧洲气溶胶大会，回到德国。能在全球最具盛名、最有权威性的学术期刊上露脸，对于只有30岁的苏杭来说，风光的背后是一直以来对学业、事业的恒心和较真。

　　土生土长的丹东学子

　　小学、初中、高中时期，苏杭的学习成绩一直十分优秀。1999年，苏杭考入复旦大学。刚上大学的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因为有很多人对他讲：“南方学生比北方学生聪明。 ”北方学生的脑袋就比南方学生笨吗？对于这个问题，苏杭心里还真没有底，一向不甘落后的他选择了拼搏，让事实证明自己的能力。他白天在教室里学习，晚间也在教室里学习到下半夜一两点钟才回寝室睡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简直是学疯了”。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以后他的学分是班级中最高的。有了良好的开端，苏杭的自信心进一步增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苏杭是深知这一道理的，他对自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保持个人学习行为的稳定性，劲可鼓而不可泄。 ”入学的第二年，他荣获了上海市三好学生称号，并获得了5000元特等奖学金。面对来之不易的荣誉，苏杭心里是淡定的。在他看来，成绩只能说明过去，不能说明现在和将来。

　　“我并不觉得自己的智商比别人高，其实大家的智商都差不多，重要的是不但要有 ‘野心’，更要有耐心、恒心。”回首这些年的求学生涯，苏杭深有感触地说。一晃三年半的时间过去了，与其他同学一样，苏杭也面临着毕业去向的选择问题，那时他想要到美国去留学。恰恰在这个时候，北京大学招生办的同志到复旦大学招生，他们对总学分班级第一的苏杭格外青睐，并做出了免试录取为北京大学直博研究生的承诺。是出国留学还是到北大深造，苏杭犹豫不决。最后他还是做出了上北大读研的决定。

　　2003年9月，苏杭在父亲的陪同下来到了北京大学，成了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的博士研究生，导师是该院的院长。环境科学是一门交叉学科，研究生不仅要掌握化学知识，还要掌握物理、数学、气象、生态等方面的知识。没有自学能力的人，是不可能掌握相关知识的。为了避免外界干扰，他成了图书馆里的常客。在积累了一定的知识后，苏杭具备了参与科研活动的能力，并参与了大学教科书的编写工作。北京大学有一个硬性规定：理科博士研究生必须在国外某一级别的学术期刊上发表一篇科研论文，才能如期毕业。在研究生第五年，苏杭往国外的学术期刊投出了两篇论文，临近他毕业的前三个月，两篇论文几乎同时发表。

　　普朗克研究所的中国才俊

　　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一件更让苏杭高兴的事情接踵而至，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化学研究所向他发出了邀请函，邀请他到该研究所从事博士后研究工作。搞科研的人都知道，马克斯·普朗克化学研究所是以研究大气化学著称的，其化学研究所又是以量子论的开山鼻祖马克斯·普朗克的个人名字命名的。 2008年6月，苏杭来到了德国莱茵河畔的美茵茨。

　　在马克斯·普朗克化学研究所，苏杭异常兴奋。那里良好的学术氛围、实验设备和同事们通力合作的团队精神，给他在学术上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空间。苏杭的研究方向是土壤和大气的地气交换部分以及云和气候方面的颗粒物部分。为了早出成果和多出成果，他夜以继日地学习和工作，实验室是他光顾次数最多的地方。有多少投入就有多少产出，两年后，苏杭在欧洲的专业学术期刊上发表了数篇科研论文，并被欧洲地球物理协会授予优秀青年科学家图板奖，还被全球化学组织授予优秀青年科学家称号。

　　“做研究要耐得住寂寞，要较真，不轻易放弃自己的观点，脚踏实地地坚持下去，一定会有所收获。 ”苏杭向更高的科学山峰攀登，他把目光投向了美国《科学》杂志。经过深思熟虑，他选择了比较冷门的大气化学方面的一个研究课题。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研究组长以后，组长十分感兴趣，并鼓励他一定要把实验搞下去。经过一年多的理论探索和化学实验，论文的初稿终于形成。氢氧自由基（OH）在大气污染物的去除中，具有核心的地位，被誉为大气的天然“清洁剂”。但其究竟来自何处，却是困扰学术界多年的未解之谜。苏杭经过理论分析后指出：使用过化肥的大地土壤，具有排放亚硝酸（HONO）的潜力。在大气中，亚硝酸（HONO）可以通过光解产生氢氧自由基（OH）。大量的实验研究结果表明：土壤中含氮量越高，酸性越强，排放的亚硝酸（HONO）越多，产生的氢氧自由基（OH）越多。在世界农业化肥用量不断增长、土壤酸化日益严重的背景下，将有更多的亚硝酸（HONO）被排放到大气中。

苏杭近照。

论文“美极了”

　　普朗克研究所所长看了苏杭的论文初稿后，给予的评价是颇具幽默的“美极了”。为了使英语的文字表达更加准确，所长还破天荒地让自己的美籍妻子对论文进行文字润色。在苏杭的努力和同事们的帮助下，科研论文终于定稿投寄。

　　开始，《科学》杂志的编委认为论文中提出的理论虽然可行，但在实践上未必行得通，要求他重新做实验，以确保论文的客观性和准确性。苏杭在接到编委的反馈意见后，联合研究所的有关人员重新做了化学实验，实验的结果与第一次实验的结果完全吻合。当他把论文连同补充说明第二次发到《科学》杂志编委手里后，该编委看了十分满意，他认为鉴于土壤微生物和亚硝酸（HONO）的广泛分布，论文中提出的机理会对全球陆地生态系统产生重要影响，对大气、土壤氮循环研究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按照规定的审查程序，他把论文发给了三位资深专家审阅，三位专家一致签署了同意发表的意见。8月18日，这篇论文在《科学》杂志上发表。论文发表后，引起了西方学术界的高度重视，并给予高度评价。英国皇家化学协会在网站的首页介绍了论文的基本内容，写了热情洋溢的评语。欧洲马克斯·普朗克化学组织总部也在第一时间通过网站作了专题报道。波兰的一个学术研究机构向苏杭发出了前去讲学的邀请。

　　■链接

　　science（科学）杂志

　　该杂志于1880年由爱迪生投资1万美元创办，于1894年成为美国最大的科学团体 “美国科学促进会”的官方刊物。全年共51期，为周刊，全球发行量超过150万份。 该杂志连同英国的《nature》杂志被誉为世界上两大最顶级杂志，代表了人类自然科学研究的最高水平。 《science》杂志属于综合性科学杂志，它的科学新闻报道、综述、分析、书评等部分，都是权威的科普资料，该杂志也适合一般读者阅读。

　　也有人把《细胞》（cell）、《自然》（nature）、《科学》（science）称为世界三大顶级科学杂志，并称为“CNS”。

　　□本报记者/蔡晓华